27岁做教授,90岁仍带博士,他是清华男神却终生未娶 | 陈岱孙:我这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,就是教书
来源:清华研读间
编辑:学长
编者按
清华园里,陈岱孙先生的铜像基座上刻着这样一句话:「我这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,就是教书。」他学贯中西,27岁被聘为清华经济系教授,29岁兼任清华法学院院长,被尊为中国经济学领域的两大泰斗之一。朱镕基总理将他誉为「一代宗师」,他的学生亲切地称他为「岱老」。诲人不倦的他,80多岁还坚持上讲台,95岁仍主持博士生答辩。丰态卓殊,气宇轩然,他是女学生心目中的男神,却终身未娶,将毕生精力灌注于学术与教育事业。
书林贯穿东西国
28岁便任经济系主任
陈岱孙,1900年出生于福建福州的书香世家,他的祖父和伯祖父陈宝璐、陈宝琛都是进士,陈宝琛还是溥仪的老师。他六岁入私塾读书,接受了九年半的传统私塾教育,熟读四书五经,文史功底极其深厚。
在《私塾内外》一文中,他细数少年读书经过,其受中国传统儒家精神浸染之深可见一斑。他的刚正、持守、谨严、自律,皆是从儒家而来。
▲青年时代的陈岱孙
陈岱孙18岁进入清华学校高等科,20岁时完成预备课程,并作为「庚款留学生」留学美国。22岁时,他取得威斯康辛大学学士学位,还拿到了美国大学生最高荣誉——金钥匙奖。紧接着,先生进入哈佛大学先后攻读研究生和博士学位,4年后,以《马萨诸塞州地方政府开支和人口密度的关系》一文拿得经济学博士学位。在哈佛期间,他还通过了法、德两个语种的第一、第二外国语考试(在美国大学,英语自然不算是外国语)。毕业后,他孤身游学,到英、法、意等国做短期考察。
27岁时,陈岱孙进入清华大学任教,成为经济系的教授,28岁升任经济系主任。29岁兼任清华法学院院长,成为同时期清华园里最年轻的院长。
▲初入清华任教的陈岱孙
中国经济学领域有两大泰斗,一个是北大校长马寅初,一个就是陈岱孙。陈岱孙先生一直专注于财政学前沿著述,《比较预算制度》是他立志要编写的财政学系列教材的第一部,心血灌溉八年之久,可谓其早期最重要的学术成果。可惜未及问世,抗战爆发,他被梅贻琦校长派往长沙筹备南迁,几部手稿还有一些欧洲的财政税收资料,都未能带走,在内乱之中被毁。在极左思潮时期,一些学者见风使舵,而陈岱孙屹立不摇,没有发表过一篇论文,没有作过一次学术演讲,就这样沉默了整整二十年。
凭借着坚定执着的精神,在1981年,他终于出版了一生中唯一的专著《从古典经济学派到马克思——若干主要学说发展论略》。这本著作打破了以往经济学史的惯例,按专题、学说来论述政治经济学史,体现了「事必求其抵,言必求其依据」的治学精神,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,成为研究西方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必读之书。
用教书诠释生命
他是真正的一代宗师
「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,一乐也。」陈岱孙在自己的95周岁寿辰庆祝会上这样说道。直到那时,他的育人事业已有六十多年,可以说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学术和教育。
1927年毕业归国后,时任南京政府行政院长的宋子文曾发出邀请,希望他能出任财政部长。而此时,母校清华大学的邀请函也已送达。对陈岱孙而言,教书育人、经济救国似乎是自己生命中一直等待的一件事,他没有犹豫,接受了母校的邀请。
当时的清华刚由学校改为大学,设立经济系,急需陈岱孙这样的人才支撑教学工作。于是,他回到母校任教,成为清华大学经济系最年轻的教授之一。
陈岱孙先后在清华、西南联大、北大执教七十载,可谓桃李满天下。朱镕基总理在他九十五岁寿辰贺信中将他誉为「一代宗师」,他的学生亲切地称他为「岱老」。诲人不倦的他,80多岁还坚持上讲台,95岁仍主持博士生答辩。他曾对《北京日报》记者说:「我年纪这么大了,为什么还要教课?客观上,培养学生是教师的职责;主观上,我对青年有偏爱。常和青年们在一起,好像自己也年轻了。」
▲朱镕基致陈岱孙先生九十五岁寿辰贺信
在西南联合大学教学时,陈岱孙一表人才,西服笔挺,讲起课来掌握时间分秒不差。每次讲课时,他总是提前2分钟站在黑板前,2分钟之后开始讲课,下课钟声一响,他也刚好讲完。他不仅对教学时间把握精确,更有质量的密度,学生们都把听他讲课当成了一种享受。
学生陈维仁这样回忆,「陈先生讲课深入浅出,口若悬河,头头是道,且没有一句废话,一直到最后一句话讲完,恰好下课的钟声也响了。」在他的课上,同学们都非常热衷于记笔记,因为把先生讲的话记录下来,不必增减便是一篇完整的经济学佳作。
陈岱孙是典型的「讲义派」,常常反复修改讲义,追求精益求精。学生们常能在图书馆见到正在备课的陈岱孙,看到教授比学生还用功的场景令学生们不自觉更加发奋。
对他而言,教书不仅是安身立命的职业,更是他对生命的诠释方式。他曾自谦道:「我这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,就是教书。」人生的诱惑何其多,一辈子甘于只做一件事,用一辈子做好一件事,已是一种高深的修为。
浊世翩翩迥不群
玉树临风却终生未娶
1997年岱老辞世时,报章咸称,「中国最后一代知识分子走了」。
陈岱孙既有中国学者之风度,又有英美绅士派头。他任何时候都衣着齐整,经常一身笔挺的西服,头戴深色呢礼,手持一根手杖,人显得干净素雅。哪怕在西南联大破落的茅草校舍里,也一样西装革履,衬衫袖口永远雪白,用法式袖扣规规矩矩地扣上。如此儒雅高贵,无怪乎西南联大的女生们都一度把他奉为男神,视为择偶的标准。
这份儒雅自然不是仅现于衣着,而是来自内心的那份平静与坚韧。特殊历史时期,造反的后生给先生考试、给大教授大学者出考题,陈岱孙端坐考场,沉默吸烟数小时,一字不着,考试完毕傲然离场,留下一张白卷。这张白卷,使他成了另一个可以彪炳千秋的「白卷英雄」。这张白卷虽然没写一个字,却充溢着一个人的人格力量,彰显着一代知识分子的傲骨与尊严。
正如其学生王曙光所说,「他所研究的经济学,本是烟火气很浓的经世致用之学,可是他却通身出世气质,摒弃尘俗,超然从容。朱自清也写诗称其「浊世翩翩迥不群」,是知音之言。
陈岱孙还是位行事果断,善治事,善理政的读书人。正如金岳霖在回忆录中说的:「还是要承认有非常之能办事的知识分子,陈岱孙先生就是这样一位。」金岳霖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抗战结束后,在恢复清华校园的工作上,陈岱孙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陈岱孙先生玉树临风,却终生未娶,孤独一生。晚年他在接受中央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说:「为什么没有结婚,一是因为没时间,二是因为爱情需要两情相悦。」家人也曾为他安排相亲,但他始终没能遇到令自己心动的对象。或许他已将自己的热忱与心力全部留在了讲台,难腾更多的精力给个人。他对爱的尊重,也作为一种精神元素,丰满和成就了这位大师和他的时代,为人传颂和敬仰。
▲陈岱孙在清华园
一个人过了一辈子,陈岱孙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强,衣柜、箱子整整齐齐。他虽出身名门,生活上却极其简朴,留下的枕套、被单还能用好多年。直到晚年,学生前去家中拜访,发现他用的还是西南联大回来时,在地摊上买的旧家具。
1997年7月9日,陈岱孙先生因病住院,在家门口从容登车时,亲人劝他换一件衣服,他笑微微道:「不必了,过两天就回来。」27日,先生悄然辞世。弥留之际,他说出最后一句话:「这里是清华……」
清华,这片园中有他半生年华,是他心中不改的情结。
先生年高德勋,学贯中西,授业育人,六十八年如一日,一代宗师,堪称桃李满天下。
——朱镕基
列宁说过,古典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之一,可是未详细说明,国内外经济学界也没有这方面的专著出版。陈先生的这本书(《从古典经济学派到马克思》),清楚而有力地说明了马克思经济学说的来源,科学地论述了马克思在批判地继承古典经济学的基础上,在政治经济学领域中完成的科学变革,这才真正阐述了古典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重要来源之一的问题。从这本书中,我们可以看出他高度严谨的治学精神。
——西南联大43级校友,著名经济学家 张友仁
他一生淡泊,孤独,终身未娶,将全部的精力贯注到教书育人之中,对他而言,教书不仅是安身立命的职业,更是他全部生命的诠解方式,这种诠解几近一种宗教式的虔诚和投入。
——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 王曙光
21世纪中国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,我们现在在国际问题上讲话是算数的。我对我们的青年一代寄予了很大的希望,同时也将告诉他们有许多的工作需要他们去做。21世纪是他们的世纪,但是除了作为世纪的主人之外,还要担负起主人的责任。
——陈岱孙
在清华大学百余年的历史中,因为有陈岱孙、叶企孙、马约翰、陶葆楷这样师德高尚的良师益友,清华从一所留美预备学校成长为顶尖学府。
2018年是「良师益友」评选20周年,20年里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立德为首、学高为师、教益为友、育人为本的教育工作者。
第十六届「良师益友」提名工作已经启动,鼓励大家自由提名心目中的「良师益友」。新百年的清华,因为他们的存在将会更加卓越。
注:本文来源清华研读间,仅做学术分享之用,本文已获授权,如需转载请与来源联系,万分感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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